黑色纸鸢_B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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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不知过了多久，餐厅的门终于被打开。

哈利在韦斯莱夫人与赫敏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他看起来仍然有些虚弱，不过信息素的味道已经散去了大半，脸颊上的潮红也已褪去。

“他需要休息。”韦斯莱夫人说道，“西里斯，把哈利抱回房间去。待会儿，我会单独给他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明天他得去一趟圣芒戈。”

“圣芒戈？为什么？”德拉科焦急地问道。

“别紧张，孩子，只是例行检查而已。”韦斯莱夫人安慰道，“我想去年，你自己分化的时候，也一定去过圣芒戈。”

“哦——，是的。”德拉科颇为尴尬地捏了捏后颈，他这完全是在关心则乱。

每个人分化以后都要去做检查，虽然几率很低，可难免会出现几个没有常识的家伙弄错自己的性别，或不知道该如何使用抑制剂。而且，圣芒戈需要为所有分化后的巫师归档，回到霍格沃茨以后，哈利也需要凭借圣芒戈出示的证明来获得一间Omega宿舍。

“那……我能进去看看他吗？”德拉科犹豫地询问。

韦斯莱夫人正像一头老鹰似的紧盯着西里斯上楼的背影，紧蹙的眉头表明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她一定不会把哈利交给西里斯。虽然他们是教父子，但没有血缘关系的阻隔，Omega仍然会对Alpha产生影响。好在，西里斯很冷静地将哈利放到床上以后，便离开了卧房。

韦斯莱夫人这才收回视线，“最好不要。”她对德拉科说道，“你是一个Alpha，他才刚刚分化，很容易被影响。我想，明天早上会好一些，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他只是需要休息。”

德拉科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个说法。其实，他也知道，现下最不适合到哈利身边去的人便是他。在抑制剂的作用下，韦斯莱们多半都能保持住理智，可德拉科却对自己没多少信心——他甚至更愿意相信自己会如同一只开屏求偶的孔雀一般，控制不住地对着哈利释放海洋味的信息素。

 

德拉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哈利的。

自四岁以来，纳西莎就经常带着他到格里莫广场12号拜访哈利和西里斯，虽然纳西莎更希望他们两人能来马尔福庄园，不过西里斯显然不愿意那么做。

他认为马尔福庄园对哈利来说一点都不安全。德拉科不明白西里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直到十岁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父亲小臂上的黑魔标记。

对德拉科而言，哈利始终与其他的玩伴不同。或许是因为西里斯与纳西莎的关系，总让他觉得哈利像个需要他照顾的弟弟，又或许是男孩生性安静——好吧，可能也不是如此，自六岁以后，哈利就成了一个让德拉科头疼的捣蛋鬼。

据西里斯说，这应该是遗传了哈利父亲的脾气，尤其是当西里斯为他买了一把飞天扫帚后，黑发男孩是真正意义上地放肆上了天。可德拉科就是移不开自己的视线，他觉得在天空中飞翔的哈利简直像个闪闪发光的小太阳一样。

他们也曾争吵，拌嘴仿佛是两人间的日常课题。可每当哈利气到不愿再搭理他时，德拉科又会别别扭扭地示好，他可受不了哈利对自己视若无睹。

后来，他们一起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让德拉科情绪低落的是，他们被分进了不同的学院——哈利在格兰芬多，而他在斯莱特林。

哈利的身边有了越来越多的朋友，这让德拉科一度觉得很烦躁，以至于一年级时，他们的关系迅速疏远，好几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

哈利总觉得德拉科不够尊重自己的新朋友，而德拉科则认为哈利不需要新朋友，他应该围在自己身边——当然，彼时的德拉科并没有将这样的想法明确说出来，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才是他生气的真正原因。他只是通过不断贬低哈利身边的格兰芬多来排遣笼罩在心头的嫉妒与不安。

直到一年级期末，哈利在德拉科看不见的地方进行了一次大冒险。事后，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黑发男孩，德拉科只觉得心疼和挫败，吵架什么的哪有哈利的健康重要呢？而且，他必须承认，那个讨厌的韦斯莱和那个麻瓜出身的小女巫代替他保护了哈利一次。

他们值得一茶匙的尊重。

二年级的时候，他们终于和好如初。德拉科在斯莱特林也有一些关系不错的人，可哈利对他而言总是特别的。潘西当时就对德拉科说过，“我觉得你喜欢他，你总是在看他。他被游走球打中的时候，你的脸色比他还苍白。”

德拉科从不否认，甚至还颇为赞同地回答，“哦，那是，可不嘛，我就是喜欢他，谁不喜欢呢？”

他说得坦坦荡荡，反倒让潘西的脸红透了。其实，德拉科当时是真的没有想太多，他认为的喜欢不过就是像喜欢魁地奇、喜欢魔药学一样，既然喜欢，自然要多放点心思和精力，所以他总是去招惹哈利，一会儿惹他生气，一会儿又哄他开心，乐此不彼。

三年级的时候，哈利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因为西里斯告诉了他父母去世的真相——被好友背叛，而那个“好友”至今没有落网，正四处逃窜。有目击者称在霍格莫德附近看见了他，魔法部便派了不少摄魂怪到霍格沃茨附近巡视。

可一整个学期，彼得倒是没有出现，摄魂怪却把哈利整得够呛。

 

“我能听见我的母亲在尖叫。”黑发少年偷偷披着隐形衣跑进斯莱特林的宿舍，在德拉科的床上缩成一团，“莱姆斯最近在教我守护神咒，可我不想赶走摄魂怪，我怕我再也听不见我妈妈的声音。”

德拉科心情很复杂，哈利经历了太多，是从小被呵护着长大的他远没有办法体会的。当然，西里斯对哈利的疼爱一点也不比马尔福夫妇对德拉科的疼爱少，可从戈德里克山谷的那夜起，哈利就注定要担负起沉重的命运。

即使进入霍格沃茨后，哈利并不像詹姆当年那样高调，可麻烦永远会源源不断地追在他的身后。德拉科所能做的仅仅就只是像小时候一样，当哈利的谈心对象，必要的时候给他一个肩膀或一个拥抱，亦或者是在黑发少年不小心在斯莱特林睡着时，鬼使神差地去亲吻他的额头。

 

四年级的时候，他们又疏远了一些。

哈利不得不把精力放在那莫名其妙就被强制参加的三强争霸赛上，而德拉科则迎来了第二性征的分化期——他成了一个Alpha，这本没什么惊喜的，马尔福家的男性就没出过其他性别。可性别的分化同时也意味着欲望的成熟，德拉科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原来一直都对青梅竹马的男孩抱有爱欲和性欲。

哦，原来他对哈利・波特的喜欢一直是这种喜欢。

德拉科只是小小地感叹了一下，就接受了这个现实。紧接着的圣诞舞会上，哈利在得知勇士必须带伴侣跳开场舞后，第一时间就找上了他。

“德拉科，帮帮我。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我可不想和罗恩一起跳舞。赫敏也不行，她已经有舞伴了。”

望着那双如绿宝石般的眼睛，德拉科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他也压根没有那个念头。

他们在悠扬的音乐下翩翩起舞，周围的人毫不惊奇的目光和暧昧的微笑让德拉科意识到，大半个霍格沃茨好像都知道他喜欢哈利・波特，他自己可能是倒数几个才发现这件事的人。

在礼堂昏黄的灯光下，他必须很克制才能避免自己低头去亲吻对方粉色的嘴唇。可即使如此，在结束的时候，他还是情不自禁地在对方黑色的额发间留下一个吻。

哈利只是用懵懂的眼光迷茫地望着他，最后似乎认为这只不过是一个礼节性的亲吻。然后，德拉科连续哭了好几个晚上——他激动地进入了易感期。

 

哈利清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他打开书桌旁的落地灯，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在抑制剂的作用下，热潮期被压制了下去，消耗的体力也因充足的睡眠得到了恢复。

“咚——咚——”

窗台处传来微弱的声响，哈利好奇地循声望去，才发现紧闭的窗户外不知何时飞来了一只白色的纸鹤。笑意爬上嘴角，哈利打开窗户，下一秒，纸鹤就扑扇着翅膀飞进了他的手心里。

【傻宝宝波特，睡饱了吗？】

方形的小纸片中间，写了一行漂亮的花体字。哈利再熟悉不过的笔迹，不用猜也知道是德拉科飞来的纸鹤——只有他会那么做。

还不等哈利回复，第二只纸鹤便接踵而至——【别把窗户全打开，你现在很容易受凉。】

唠唠叨叨的。

哈利一边腹诽，一边老实地关小了窗户，只留一道缝隙，确保纸鹤可以飞进飞出。他又拿来一条绿色的毛毯，盖到身上保暖。

【我都不知道自己正在分化。】哈利在纸鹤上写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好像闻到了你的信息素，海洋味的。】

德拉科有些无奈地看了看飞回来的纸鹤，【西里斯应该告诉你，不要随便和Alpha聊信息素的味道，这是敏感话题。】

哈利撇撇嘴，【他还指望我分化成一个Alpha呢。】

德拉科若有所思，他倒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哈利会分化成什么性别，也没什么特别的期望，反正事到如今，对方是Beta也好，Omega也罢，哪怕是个Alpha，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再把心收回来。

【我是什么味道？你能闻到吗？】哈利又飞了一个纸鹤过去。

想到餐厅里短暂的失控，德拉科就觉得耳朵发热，【青苹果味，你自己又不是闻不到。】他有些愤恨地加重了下笔的力道，深刻怀疑对方是在引诱自己。

更甚，哈利的下一个纸条让德拉科的手都在颤抖了——【哦，我记得你最喜欢吃青苹果。】

不给操，就别撩！

德拉科很想这么回复，最终还是理智地写道，【再去睡会儿吧，明天还要出门，晚安。把窗户关好。】

【好吧，晚安。】哈利飞出最后一只纸鹤，关上了窗户。

 

第二天一早，吃完莫丽给他们准备的早餐后，哈利便和赫敏、德拉科以及韦斯莱三兄弟一起出门。

本来韦斯莱夫人是希望陪同哈利一起去圣芒戈的，可凤凰社今天又有重要会议，在这关键的时刻，没人走得开，刚刚成年的弗雷德和乔治便主动请缨，护送哈利出门。

坦白说，韦斯莱夫人一点都不相信自己那两个不靠谱的儿子，不过，凤凰社早就在暗处安排了人保护哈利的安全。眼下，食死徒们正在被重新召集，恐怕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大的动静，韦斯莱夫人便答应了下来。

至于西里斯，当韦斯莱夫人或纳西莎在场的时候，他这个教父就丧失了百分之五十的决定权。尤其是在昨天哈利突然分化以后，莫丽仍然在为西里斯的疏忽而气恼。

出门以前，韦斯莱夫人再次叮嘱，能和哈利靠近的只有身为Beta的赫敏，其他人至少得在两三步以外的地方跟着。

“妈妈，这没有必要吧。”罗恩抗议，“哈利都用过抑制剂了，难道我们要一直和他保持距离吗？”

所有人都觉得莫丽在小题大做，她对哈利总有一种莫名的担忧和关爱。这或许来源于一个母亲的天性，西里斯在旁听着他们的对话，不得不在心里吐糟一句，简直和纳西莎一模一样。

“除非圣芒戈的治疗师允许，否则你们别想动手动脚。”莫丽强调道。

“哦，不，妈妈，我们绝没有这个意思。”弗雷德道。

“没错，妈妈，”乔治接道，“我们还不想被淹没在海洋里。”

韦斯莱夫人当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他们能保持距离。她恼羞成怒道，“你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快走吧，早点回来！别想着去别的地方，现在是特殊时期。”

“知道啦。”弗雷德和乔治异口同声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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